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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變幻時


「人生無常,生與死往往不能掌握於自己手中,而我們唯一能掌握的只有珍惜現在和握現有的每一分,每一秒。」這些都是我今天所領略到的道理。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

一天中只有二十四小時,而在這二十四小時中到底真正流逝得有價值和有意義的光陰又有多少呢﹖


最近,我們家將要度過一道很大的難關,令我對於生與死有了叧一番的看法。早在我中三那年我得知父親身患癌症,聽父親所述大概於甲狀腺的附近長了一顆腫瘤,可幸的只是屬虛驚一場,經過抽取組織化驗後,確診屬於良性,暫無影響,可謂不幸中之大幸。然而在最近一次的檢查,卻意外發現它的體積變大了,而且有擴散的跡象,父親決定動手術把這「養育」了兩年多的腫瘤切除。對於父親這個突然的決定,我們都感到相當意外和震驚。醫生曾經建議爸爸施手術,當時父親一口拒絶了,想必此決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故此我對此予以支持。


隨著時間的消逝,距離動手術的日子漸近,我的心情越趨緊張,每天都不斷祈求手術一定要順順利利。父親要面對手術這個難關,而我則要面對父親生與死的難關,雖然真正面對難關的人不是我,可是身為父親的女兒,面對此事,我感同身受,如同我將要動手術般。不安的心情並沒有因時間流逝而減少,反之每日不斷增長,加上礙於此為家事的關係,不便向朋友抒發愁緒。漸漸地,天性樂觀、天掉下來也不擔心的我,在不知不覺中被黑暗所吞噬。我總覺得心中有一口悶氣,做甚麼都提不起勁,朋友也漸漸察覺到我的行為十分反常,我也為這樣的自己感到十分懊惱﹗


然而,今天我上網消磨時間,機緣巧會閱讀了一位名人的專訪,他的父親在他正要舉辦人生第一場演唱會前不幸離世了。主持人問他:「面對父親的突然離世,你會感到難過嗎﹖」他的回答深深感動了我,令一直忍耐多時,無從發洩的眼淚此時也宣告決堤了,久久不能自已。他回答說:「我並不難過,因為父親曾經對我說:『我關閉的序幕由你再重新揭開﹗』」
這是我打從第一天知道父親要動手術後聽到的第一句令我感到安慰的話,人們常說凡事要從兩方面分析,就好像半杯水的故事,當感到渴時,你會苦惱只剩餘半杯的水,還是慶幸自己還有半杯水呢﹖這故事與我即將面對的難關相若,對生命抱有期望還是絶望,兩者其實只有一念之差。


死亡不一定全都是壞處,人終有一天要面對死亡,而這天會在何時降臨呢﹖沒有人知道。正如「馬尼拉挾持事件」一樣,本來開開心心旅行,最終卻以悲劇收場。其實死亡可能離自己很近,只是我們沒有察覺而已。這刻起我不再畏懼了,因為縱使人不在,精神卻可永存。父親的故事就讓我來延續,一代接一代,生生不息。我終於明白中國為何如此重視孝承。


如果父親今次擺脫死神的手,繼續活在人世間又如何呢﹖生死從來都不受我們所控制,能活著便是一種奇蹟了,所以我只想去珍惜每一個今天。幸運不是必然的,父親給予我們的除了是充裕的物質生活,更教導了我各種的人生道理。 現在我只希望能做到父親的期望,讓他安心地動手術,不要浪費二十四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


葉文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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